(一)
烏云遮住太陽,陰沉沉的天籠罩著大地,細綿綿的小雨夾一些雪花,讓人勾起無盡惆悵的情緒。
他低著頭,獨自一人在雨雪中徘徊。無人知道他從哪來?也無人知曉他要去何處?更無人會在茫茫人海中留意他。他迷茫地走在這個霓虹燈的都市里,煙酒味彌漫整個整個空氣,隨風飄向各個角落。
身上的錢早已用光,他已有整整一天沒吃任何東西。始初他還以為都市容易找到工作,但如今他發(fā)現他錯了,錯得很離譜。腳下的大地如今對他而言猶如一片云彩,輕飄飄,軟綿綿,毫無重心。現在他心中的字典只有飯字。歷盡幾天苦苦尋找工作,仍舊顆粒無收,而身無分文的他,只好漫無目的的飄零在這個都市的大街小巷。
不經意間,一家酒店門前兩個鮮紅的大字“招聘”死死的吸住他眼球。出于一種本能,他走了進去。
“經理,我來應聘的”
經理打量了他一番,發(fā)現他衣衫不整,無精打采,不過也有一絲亮點——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帥小伙。
經理與他談了一些事情后...
“曉靜,找個地方給他住下”經理對門外的秘書喊道。
“經理,太...太感謝您了”他聲音有一絲顫抖。在幽黑的夜里,突然發(fā)現一縷陽光。
門開了,一位MM走了進來,打扮得花枝招展,高挑的身材,肉色的絲襪不能掩蓋她那雪白的M腿,裙子好像為了節(jié)約布料一樣,短得只能遮住臀部。
“跟我來吧”曉靜。
一次熱水澡,一頓飽餐。身穿西裝,與幾個小時前的他判若兩人。
霓虹燈早早的亮起,一對對癡男怨女相互間挽著胳膊,有些摟著細腰在K吧里穿梭。
“喂,那個,服務生,拿幾個杯子過來...”
他輕輕的推開那間包廂的門。里面坐著一群男女,他們正玩得HI。他小心翼翼地擺好那幾個杯子,同時也偷偷瞄了幾個MM一眼,而后又匆匆離去。就在此刻,聽到...
“哇,這個服務生好帥!”
“是啊,新來的吧,以前都沒見過!
轉眼間他們該下班了。
“喂,哥們,新來的那個。走,哥幾個去小喝幾杯”譚哥道。
“你們玩吧,我今天還有點事情!辈皇撬幌肴ズ染,亦非他不想結識幾位朋友,而是囊中羞澀。
“不會吧,是不是那個?”譚哥向他眨眨眼。
“哎呀,譚哥,你不要總那么色,人家還小!币慌缘男∥湟姞,立即替他開脫。
“那小兄弟,以后有機會哥幾個再一起喝。你還是回去忙你的事吧!弊T哥一臉淫笑。
回到寢室,他心里回憶今天的事,又想明天白天反正不用上班,想睡多久就睡多久,即便睡醒了也要強迫自己睡下。睡到中午,可免早餐,睡到下午,又可省下晚餐的錢。哈哈,一舉兩得,何樂而不為...... (二)
一年之計在于春?墒窃绱涸谶@個都市卻無一絲春意。天空仍然飄著小雪,嚴寒的天氣把街道兩旁的樹都凍枯萎了。凜冽的寒風吹打在人們的身上,寒風刺骨。清晨,昏沉沉的天空不見一絲陽光,不知道是烏云遮住,還是被工業(yè)廢氣籠罩。
人行道上,早已有人在穿梭。學生們成群結隊,互相追逐地上學去;中年人獨自搓著手,忙碌的離去,消失在人海中;而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數那一對對青年男女們,有的勾著小手,有的摟著細腰,姍姍而行,緩緩移動,極度親密,令人羨慕。經理與曉靜亦在其中。
“這鬼天氣還真冷,寶貝,你不冷么?”
曉靜撅著嘴,輕輕的點了點頭,小鳥依人般地把臉貼在經理的肩上,摟得更緊。
“叫你多穿點衣服,你就是不聽,哎......”
“穿多了不好看嘛!”曉靜嬌嗒嗒的聲音,從耳朵里鉆進,通過血液的循環(huán),流向經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,使得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,不禁打了一個寒顫,現在的女人真的是要風度不要溫度。
他與譚哥,小武,還有一個叫小利的家伙同住在一間夏不擋雨,冬不遮風的破瓦房。北風掠過玻璃窗,發(fā)出呼呼的響聲,敲打在那扇木門上,發(fā)出陣陣的吱吱聲。地上瓜子殼,酒瓶,臭襪子滿地亂丟。空氣里充滿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味。寒冷的天氣,使得他們把單薄的被條卷得更緊,身體亦曲成一團。朦朧中,電話聲響起,但許久都沒人去理會,這樣的天氣只讓人想冬眠。
“煩不煩啊,大清早的那個垃圾來電話,還讓不讓人睡,譚哥,接一下電話!毙±K于忍受不了
了。
“喂。找誰。俊弊T哥懶懶地只伸出一只手。
電話的那一面?zhèn)鱽硪粋MM的聲音。
“你是哪位?小幽是誰?”譚哥似乎清醒許多,道“:嗯,好的,我會叫他快點過去的。靜姐,拜
拜!
“經理,找我有什么事?”說完打了個哈欠。
對面?zhèn)鱽頃造o的笑聲,隨后又傳來經理的干咳聲,曉靜便捂住嘴,忍住了。把小幽打得一頭霧水,不就是還沒完全睡醒,打個哈欠嘛,用不著笑得那么夸張吧!真是莫名其妙。
“小幽啊,還沒睡醒么?來得很急吧!”經理控制自己的情緒,但還是忍不住地笑了出來。
小幽站在一旁愣著,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,挺別扭的站在那,右手與左手互相亂搓,挺別扭的站在原地。
經理也不為難他,話題一轉,接著說“:昨天通過我對你的觀察,覺得你有吃苦耐勞的精神,現在不正是提倡發(fā)揚艱苦奮斗的作風嘛,所以我想你以后就不用做那些端酒的工作了,只有客人要高檔的酒時你才親自把酒拿過去,不過你還要負責清點賬單,你的意見怎么樣?”
“沒問題,經理!彼睦锴宄@個差事是工作量大了一點,不過相對在外面拋頭露面地幫人家拿點低檔的啤酒體面多了!罢娴倪是假的啊,經理?”
回去的路上,他哼著小曲,周圍的盆景以及一些常青樹,是多么亮麗的一道風景,空氣如此的清新。在這個嚴寒的早春,他看到了一絲春意,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愉快。反正也誰不著了,好好梳理一下,然后看點書。他心里想著。
當他站在鏡子前面是,嚇了他一跳。媽呀...里面的那個人是他?天!原來他還沒有洗漱就去經理辦公室了。頭發(fā)像母雞要下蛋是做的窩一樣,臉上的油跡清晰可見,更可怕的是,他居然穿著拖鞋出去的。難怪曉靜笑得那么夸張,難怪許多人看他好像是見了火星人一樣。心里像有老鼠在撓一般,真不是滋味,弄得他哭笑不得......
辦公室里,曉靜鼓起臉對經理說:經理,他剛來一天,你為什么就給他那么好的工作,他是個窮光蛋誒,萬一打破紅酒怎么辦,他又賠不起。
“寶貝,這你就不用問了。過來。”說完就伸手去拉住曉靜的手......
(三)
“干嘛!”聲音很嬌氣。
在這樣只有兩個人的環(huán)境下,在這樣悅耳的聲音誘惑下,在這樣美麗身影的挑逗下......試問誰能忍受?經理順水推舟的把她拉了過去。
一回擁抱,一陣熱吻,把他倆的距離拉得更近了。雌兔眼迷離,雄兔腳撲朔。經理覺得時機已到,手順著往上脫她的扣子。
“不行!
“怎么啦?”
“都說了不行了。”語氣一點也不含糊。她把經理推開,經理像丈二的和尚--摸不著頭腦。俗話說得好:女人心,海底針。這一點都不假,剛剛還是晴天,而如今卻變成陰天了。煙,燃盡一根又一根,吐著煙氣,靜靜思索,到底他做錯了什么了......
在經理的門外,曉靜獨自一人,蹲著,無聲哭泣。她又何嘗不想把經理這樣成功男士牢牢捉。坑趾螄L不想把自己的情感給于經理呢?可她心里很清楚,無論她怎么樣對經理好,一切皆付之東流。在這個天堂般的都市里,她也有著天堂般的生活,與他人毫無區(qū)別,可是她終究是地獄的身份,別人在她背后指指點點都習以為常了。沒有文憑以及任何過人的能力,使得她只能依賴經理,像寄生蟲般,可她比寄生蟲還不如。在這個高消費的天堂里,她也逃脫不了命運的作弄,沉淪為男人的玩偶。
她嫉妒小幽,剛來工作才一天,就被經理重用,而她在經理身邊,地球已繞太陽一個周期了,卻只能犧牲色相換取物質經濟的來源,想想真可悲,她不禁的苦笑了一下。雖然她不知經理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,但是以她對經理的了解,小幽的道路絕對坎坷......
在此期間,小幽心血來潮,把寢室整理的干干凈凈。無聊之際,隨便拿起一本書,翻了翻,消磨時光。
“小幽,現在幾點了?”
“快十二點了!
“喲,小幽真勤快啊!把咱們寢室打掃得一塵不染啊,以后哥幾個可享福了!弊T哥嬉皮笑臉道。
小幽抿嘴一笑。這時,小武和小利也醒了,大家七嘴八舌的詢問小幽,詢問他是不是被經理訓了?詢問他生活的點點滴滴。小幽也一一作答。
“哦,對了”小武拍腿而起問“:明天凌晨兩點半有歐冠,誒,小幽,你喜歡看足球么?”
此刻,小幽感到身上涌起一股熱浪。獨在異鄉(xiāng)為異客,能結識那么多關心自己以及有共同愛好的朋友,豈不快哉?這正是自己想象中的天堂:繁華的都市,五彩的霓虹,輕松的工作,友善的朋友......
自己才工作一天,經理便器重,許多人忙忙碌碌,辛辛苦苦的工作,都不能被老板器重?勺约撼碎L得比其他人稍微帥氣一點外,也無其它過人之處。或許自己還沒發(fā)現,或許經理室傳說中的伯樂,一切都無法猜測,也無需去猜測,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,自己遇貴人了。
一定得好好工作,不能辜負經理對自己的栽培。想到這里,禁不住得笑了一下。
“喂,小子,什么是想得那么入神。 弊T哥拍了一下他的大腿。
“哪有!”
“呵,這小子還真是守口如瓶啊,明明看到嘴邊掛著微笑,還不從實招來”譚哥開玩笑道。
小幽被譚哥看中了心事,臉上泛起紅光,底下頭。
“小子,哪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們呢?你就這么忍心讓我們等么?”又是小武,再次替他開脫。
“哪個?”一臉茫然。
“把我們剛才說的話當耳邊風,肯定心里有鬼”。
“就是我說的今晚有歐冠,你喜歡看足球么?”
“當然,到時候記得一定要叫上我?”
他們就這樣閑聊.....
夜幕降臨,東邊升起久違的月亮,雖是月牙,但依然迷人......